暮响

【双花】几个我一直在想的小甜饼片段。

*ooc归我

*小学生文笔，慎入。

*私设如山

 

01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表白都是顺着天时地利人和，找个僻静只有两个人的场所悄悄地说。一边是支支吾吾地袒露心声，一边是红着脸躲躲闪闪。

 

可是张佳乐第一次被表白不是这样的。

 

那次是和老板和经理，在街边的火锅店吃饭，到处是吆喝声，有普通话也有当地的客家话，孙哲平听不大懂，只专心打捞锅里的羊肉。红彤彤的汤底冒着气泡，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几双筷子在汤底里搅动，涮菜浮浮沉沉，说不出的热闹。

 

身边人兴奋地和老板讲述着新赛季的野望，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对挑战和未来的期望，各种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矛头直指嘉世——还有当时如日中天的叶秋。

 

“我和大孙杀到他面前，我先炸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什么闪光弹全部放出来闪瞎他们，大孙提着剑就上去砍，那我和大孙多默契啊！卧槽那场面简直不敢想——嘉世还想三连冠？做梦去吧！”

 

第三赛季双花初出茅庐，二人配合越来越熟练，百花成了一匹强势的黑马杀到了所有人的眼前，张佳乐百花光影铺下，孙哲平冲上，锐不可当，气势十足，连场面都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孙哲平很疯很狂，在场上凶悍无比，丝毫不懂圆滑二字要怎么写，那势头比起叶秋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小到大，不管什么场合，比起退后，他都更倾向于冲上前杀个痛快。所有人都说，他活得太尖太薄了，真的像一柄剑一样，没有留下一丁点的退路给自己，这样的人没福分的。

可是后来他遇到了张佳乐，对他说，你就该这么疯。

光影在他行动的每一处绽开，目光所及皆是明亮的，为他的剑尖开路的同时也守护着他的后背，他知道，那是他的退路，是他的剑鞘，是他的光明。

他再也不用一条路走到黑。

 

张佳乐还在说着，他比手画脚，亮晶晶的眼睛里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男孩的锐气和希望，老板和经理已经几瓶啤酒下肚，醉醺醺地拍拍张佳乐，夸他有志气。他嘴角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额头上不知是辣的还是热的，有一层薄薄的汗，孙哲平突然也很想摸摸他的脑袋，看看张佳乐半长的头发摸起来是不是软软的。

 

他盯着还在兀自冒泡的红汤，感觉自己的胸腔里也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有什么情绪就要沸腾了。

 

“我爱你。”孙哲平的嘴边突然溢出来一句不知所云又没头没脑的、轻声的表白，几乎是转瞬间就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

 

可是桌子下面突然有一只手盖上了他的手背，他转头看见张佳乐笑意盈盈的眼睛，他的口型是——

 

我也是。

 

 

 

02

 

他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是这样的重逢。

 

现场粉丝们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他的眼神穿过层层叠叠的聚光灯，落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不再年少了，多年的浮沉把他打磨出了一种成熟的凝练，可是张佳乐就是觉得，他一点也没有变。

 

“他一点也没变，我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那个好久好久不见的背影回过头来，对他点了点头，走进了比赛席。

 

没有寒暄，没有怀念，百花光影铺下的同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冲了上来，还是一样疯一样狂，只是他们都不在百花了，他的光影不再是他的掩护和后盾，那柄重剑也再也不会为他挡下伤害了。落花狼藉有了新的操作者，也有了新的搭档，第一狂剑的名号也已经易主。

 

可是再多的物是人非，也不会影响到他追求胜利的心。他可以扛起孙哲平的离去，可以扛起百花，可以扛起再没有落花狼藉做搭档的团队赛，可以扛起粉丝的谩骂指责——为了冠军。

 

第五赛季孙哲平离开后，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久而久之，那种尖锐的痛苦慢慢被磨平，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从前种种，才有些不甚明显的钝痛。从前他还想过久别重逢会是什么场面，想过自己揪着孙哲平的衣领冲他大吼：“他妈的孙哲平你凭什么抛下我一个人跑了？”“孙哲平你凭什么躲起来找也找不到？”

 

可是其实问那么多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对答案已经没那么执着了。痛苦会过去，爱情也会。

 

……

 

比赛结束以后，孙哲平叫住他：“咳咳……那个……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张佳乐想说，不了，等会和老韩他们去吃庆功宴。

 

但是身体先一步背叛了理智，他说，好啊。

  

  

不对，前面的话说错了。

 

痛苦会过去，但爱情不会。

 

它藏在你心里，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冒出头来，飞快地长成一片森林，谁也拦不住。

 

 

03

 

第十二赛季，张佳乐退役了。

 

作为本赛季的冠军队成员，再加上他大神的身份，荣耀圈可谓是一阵巨震。

 

叶修发来贺电：“老东西，终于舍得退役了？还期待你的第六亚呢！”

 

张佳乐回：“就许你在网游里搅风搅雨，不许我也去耍耍？”

 

霸图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问起他将来的打算，张佳乐只说还没想好，先回家休息一会。霸图战队老的少的主力和新人纷纷对他表示祝福，祝他退役后能获得更广阔的天地。张佳乐笑着冲大家挥手：“是时候给新人一点发挥的空间了！”

 

广袤的荣耀大陆最不缺的就是玩家，新人换旧人，一茬又一茬，自己最后也不算是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正如那句话所说：没有人会永远18岁，但永远有人18岁。他18岁的时候手中手雷翻滚，也算是在荣耀里炸出了一片风风雨雨，到如今已经十年过去，也差不多到头了。

 

他走出霸图的大楼时，阳光把霸图的队徽照得光芒四射，他也不管晃不晃眼，盯着看了半天，直到眼前都出现黑点了，才转头走掉。

 

他走的两手空空。

 

一个人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好久了，看见他走近，摁了摁喇叭，下车冲他招手。张佳乐便一路小跑，冲向了那个高高举起手臂的人，张开手扑向他。

 

初入联盟时有人陪着他，中间虽然有过孤独有过恐惧，但是好在离开联盟的时候不是孤单一人。

 

生活待他如此温柔。

 

“大孙，我们接下来去哪？”

 

“随便，听你的。”

 

时间那么长，哪里都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