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响

【双花】氤氲 01-02

HE 缓慢更新 应该是个短篇
音乐圈paro
破镜重圆的故事
可能是小学生文笔，慎入。

01

张佳乐的新专辑发售了，还是走偶像天团风格，韩文清、张新杰、他、林敬言在专辑封面上摆出来一副唯我独尊的酷哥儿样，在韩文清同志精忠报国的面孔下，活像缉毒大队宣传碟。

他离开原来的公司有一年多了，彻底改掉了文艺摇滚的风格，改走偶像路线，一时间骂声四起，有骂他抛弃初心的也有骂他抱霸图公司大腿的，人气持续走低。张佳乐难受过好一段时间，最终那个人和叶修合作的时候给他捎了几句话，意思是让他鼓起勇气振作自己。

可是道理谁不懂？这话张佳乐自己对自己说了一万多遍也没起作用，那么多非议和骂声对一个歌手来说可是致命的啊。可是晚上躺在床上他想象了一下孙哲平说这话时又狂又拽的样子就笑了起来。

矫情啊张佳乐，张佳乐心里暗暗地骂自己，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张佳乐还是走了出来。

人在新环境里待久了，总是会怀念过去。就好像工作的人总是怀念大学时光，而大学生却总是想念中学。张佳乐知道离开了百花应该向前看，可是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孙哲平——他在看开后才明白，自己最念念不忘的不是百花，只是孙哲平。

他的人生处处都是那个人的存在，闭上眼的时候都能看见那个人的脸——以前睁开眼也能看到，现在不行了。

人总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是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了。

——————
张佳乐第一次知道孙哲平这个名字，来源于bbs上转得很火的一个视频。

视频里孙哲平在那个乐队里当吉他手，电吉他弹得六得不行，低着头面目模糊不清，但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

真酷，张佳乐想。于是他在学校澡堂边的小理发店也做了个同款发型。

那时候张佳乐大一，刚刚从苦大仇深的高中生涯里哼哧哼哧攒出了一张录取通知书，从头土到脚，正是盲目模仿他所见到的一切酷哥儿的年纪。他有点小才，当初想走艺术考音乐专业， 但是家里没同意，觉得不稳定。最后在S校读了个中文专业，算是勉强延续了其浪漫主义风格。

他对学校的各类学术性社团没什么兴趣，面对来刷楼的学长都是满面微笑地把他们苦口婆心的宣传照单全收，彬彬有礼地将他们送到宿舍门口——然后转头那传单就进了垃圾桶。反倒是那时候学校一个挺有名的乐队招人，张佳乐寻思着追梦艺术，颠颠儿地就去了。

传说那个乐队是个学生组织，没加入学校任何社团，但是在学校很有威望，随便扯一个路过的学生，都能跟你说道说道的那种。

来到校外招新地点推开排练室的门的时候，张佳乐心想，哟怪不得，土豪。

再定睛一看，看见一个毛茸茸，看起来好像格外好看的后脑勺。

挺帅。

那人转过头来，突然骂了一声，我操。

“……”

张佳乐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水嫩光滑，也没粘上什么脏东西，乃是一张水灵新鲜的小帅哥面孔，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背着吉他的兄弟为什么盯着他骂了句脏话。

他向来是想的最多的那个，在众学长学姐殷切的目光下满怀疑惑和忐忑，开始了他的表演。

……
最后得知这个乐队想要的是个贝斯手，三个主唱对他怒目而视，张佳乐摸了摸鼻子，得到一句“回去等通知”的托词。

这时候那个后脑勺帅哥抬眼又开始打量他，帅哥咳了两声，在一片尴尬的沉默里开口道：
“新生吧？你挺不错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孙哲平和张佳乐交往了好多年，只用征询的语气对他说过两次话，这是第一次。

张佳乐本想说，我吃过了，还是回宿舍睡觉。
可是鬼使神差地，他说，好。

02
“他们不会要你的，”后脑勺帅哥说：“他们几个人各自花钱组的乐队，主唱轮着当，已经够他们掐成一锅粥了。”

张佳乐嗯了一声，眼神专注，手上动作不停。

本以为只是在学校门口随便吃点外卖垃圾食品的，结果这哥们儿把他拽上摩托车，一骑绝尘地把他拉到了市郊，看着黑漆漆的郊外和城市越来越远的灯火通明，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拐卖了。

结果帅哥停在了一个小摊前，潇洒停车的同时对着摊主大喊一声，王婶儿，来盆小龙虾，要变态辣！

张佳乐作为云南人，吃辣方面十分能打，闻言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兄弟生出了十成十的好感，并为自己刚才以为要被拐卖的思想深刻地反省自己。

吃辣的都是好人。这是西南地区人民朴实而又美好的信仰。

小龙虾上桌，鲜红的一盆，汤汁辣烫，往外呼呼地冒着热气，剥开鲜艳的虾壳，雪白的虾肉就弹了出来，蘸着汤汁塞进嘴里，是回味无穷的，只属于夜晚的味道。

“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做乐队，他们太摇滚了，不适合你。”
“……嗯唔唔唔嗯。”
“我觉得你挺好的，要不要和我一起？”
“嗯嗯……唔嗯？”

张佳乐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那天初秋的风夹带着热气钻进他的短袖里，郊外的小摊边支了几张小桌，客人们面前都放着铁盆，手边堆着红红的虾壳，几瓶啤酒下肚，面色通红地开始吹牛逼。几只脏兮兮的狗在脚边窜来窜去，捡掉在地上的食物。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安静的郊外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荒野里只有这一隅冒着人气儿，是有点烫手的温暖。氤氲的热气里，孙哲平隔着一盆让他欲罢不能的小龙虾，在嘈杂的人声里问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也许是气氛太好了，也许是小龙虾太好吃了，张佳乐点了点头。

也许不点这个头，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我叫孙哲平。”

“……”孙哲平抓了抓他的后脑勺，“你的头发……”

“嗯……？”张佳乐羞赧地红了脸，然后他大脑一转，眼前的人的脸终于和之前那个视频里低着头有些模糊的面孔重合在一起。他瞳孔收缩，双手一抖，小龙虾肉掉进盆里，捞不出来了。

我操。张佳乐说。